生源寺真一在演讲会现场
中宏网北京5月22日电(记者王镜榕)“日本农业水利的典型地区资源的共同利用系统是日本型公地。”22日上午,生源寺真一(东京大学名誉教授、日本农业经营学会会长、粮食农业农村政策审议会会长)先生在中国农业大学有关日本农业振兴政策的演讲中指出,“这种植根日本农村的共同行动而形成的文化资产,不会因利己性行动自然瓦解而长期持续。”并强调,“将本地公地的智慧和经营运用到全球范围也是人类的课题。”
“过疏”:日式乡村“空心化”
在日本从经济成长走向成熟社会的进程中,也经历过乡村“空心化”。“过疏”是在1966年日本经济审议会地区分会报告中首次正式出现的新词汇。
生源寺真一指出,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全面实现的经济成长过程中,劳动力从第1产业向第2产业、第3产业大量移动。1950年占45%的农业人口在2010年下降到不足4%。同时,因战后的恢复及开发增加的农地面积也由于向工厂用地及住宅用地等的转用,以1961年为峰值进入减少局面。经济成长期结束后,农地减少的一半以上是因为放弃耕地和植树造林。
“就业机会也从地方城市向周边农村地区广泛扩大,这也是日本经济成长的特点。”
生源寺真一指出,“由于在农村地区也能够通勤的就业机会扩大,以水田作业农户为中心,在维持农业生产的同时从事农业以外工作的兼业农户增加。”
许多农村,虽然兼业农户增加,但是对于通勤圈内的就业机会较少的偏远山区,以年轻人为中心的人口流失导致人口过疏问题严重。北海道的农村地带是从19世纪末期起的新开垦地,附近的就业机会较少。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农户离村(举家离开农村)的情况增加,剩余的农户买入农地,迅速扩大农业经营的规模。以专业农户为中心的农业结构维持至今。
治理:发挥农业的多面化功能
在日本,乡村空心化又是如何得到有效治理?最根本的显然是法治的力量。“包括从战后较早时期开始的部分在内,虽然制定了有关农村振兴的许多法规制度,但是在农业行政领域,明确定位农村政策的是于1999年取代农业基本法制定的食品、农业、农村基本法。”
生源寺真一指出,新基本法提出的理念是“保证食品的稳定供给”、“发挥多面化功能”、“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农村的振兴”。而“‘发挥多面化功能’的理念在作为国民着眼于农业、农村的价值方面与农村振兴政策也有深刻的关系。”
生源寺真一指出,农耕景观和传统文化的继承等,农业的多面化功能在日本以及欧洲受到高度重视,在这个背景下,产生了在当地拥有许多非农户的居民,并且也接受来自地区以外许多到访者的农村空间结构。形成因为有用户才具备的多面化功能的价值。如,农业水利也具备作为历史教材的价值。在附近居住了许多非农户居民,城市居民也可以方便地来到这里,许多人可以接近池塘或水渠。
为维护日本农业的多面化功能,2000年日本颁布中山间地区等直接支付制度。与欧共体类似制度以农场为支付单位,日本的中山间地区直接支付。而且,在日本,无论是怎样小的农地,只要参加村落的协定都是支付对象。
生源寺真一强调,”这是考虑了作为水田的网络型生产基础的制度设计。”
人文:不因利己行为而瓦解的“公地”智慧
生源寺真一为中宏网读者题词。
“保护农业多面化功能,如果涉及到文化的传承,对于经济价值的计算无疑是比较复杂和沉重的部分,”生源寺真一强调,“毕竟如果不换算成金额就无法真实触摸到价值,这也是可悲的事情。”
乡村空心化及其治理带来的思考无疑是深刻的。在1968年美国《科学》杂志登载的论文“公地悲剧”中,作者G.哈丁将地球社会总体比喻为公地,作为成员的人类通过合理且利己的行为自然瓦解而敲响了警钟。
“各种地区资源的维持管理存在社区的规则。”生源寺真一强调,“关于现实的公地超越时空被继承下来的事实,E.奥斯特罗姆已引用游戏理论进行了验证。”
生源寺真一指出,基于农村共同行动而形成的文化资产,应当得到珍视。“共助、共存的机制也有作为城市应学习的农村文化资产的侧面。”共同行动的典型是农业水渠的维护管理活动以及为了公平分配水资源所制定的规则。农业道路和公民馆的维护管理也大多通过共同的力量完成。在继承这份文化资产的同时,也要正视时代发生的变迁。以往由等质性成员构成的农村社会已经过时。进入了以不同的农业经营成员及来自本地以外的新参与者的存在为前提,要求形成共助、共存关系的时代。
在此过程中,生源寺真一强调,需要革新因袭传统的“平均主义”,尤要发挥青年群体的建设性力量,实现制度创新,但是,这种互助的人文精髓依旧需要得到尊重和继承。
在此意义上,所谓“乡村振兴”就是在乡村复兴这种“互助”的人文情怀与智慧。在生源寺真一看来,这是一种凭籍经验的积累以及广阔视野,善于捕捉双赢之机,并善于采取协调行动而达成双赢的智慧。
生源寺真一题词:衷心祈念中国农业农村的可持续发展。